南中情
——为南中建校60周年而写
思萍
同学送来了印刷精美的“南华中学60周年校庆”的请柬,捧在手中,感慨万千:感叹岁月如流,光阴似箭,几十年岁月就这么一晃而过!母校“南中”建校至今已经六十年了,而人生又有几个六十年?
来到异乡三十多年,但浓浓乡愁依然抛不开丢不去,思念起家乡,就特别留恋起四十多年前在家乡念初中时的学习生活,也联想起母校南中。
山口洋市在五、六十年代时已有数间华校,但最高华文学府只有一间“南华中学”,我们简称“南中”。我们一家兄弟姐妹多,家境虽穷但父母还是节衣缩食地坚持将我们送进“南中”,能从“南中”毕业出来,是件光荣的事。
据前辈说,南中创立于1948年2月,当时只是一栋双层楼的建筑物,开始时学生据说只有四十多名,第一任校长是从中国来的陈醒民老师,他也是南中创立人之一。当时教员只有几位,多数是从中国深造回来的。到了六十年代,我就读南中时,教室已增加到十几间,学生也有四、五百人,当时任校长的仍是已执教多年的谢鹤庭老师(前任校长是曾祥鹏老师),教员除了在该校任教多年的几位资深老师外,又加上了几位刚从椰城高中毕业归来的同学当教师,所以当时在南中执教的老师已有十几位。除了教语文、数学、历史、地理等课的老师外,还有专教英文、印度尼西亚文、化学、物理、音乐及美术的老师。曾记得我上中学后第二学期,学校因美术老师的辞职而取消美术课,使一向爱好画画的我感到十分遗憾,也反映了当时当教师的薪水低,使有些老师不得已放下教鞭,另谋其它职业。但那时当教师很受学生及家长们的尊敬,老师往往被形容成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在肩负着“发扬中华文化,提高同胞的教育水平”重担下,许多老师的生活虽然清苦,但依然默默地为华人教育事业,鞠躬尽瘁地贡献力量,为社会造就了不少人材。由于当时教师缺乏,南中数届的毕业生,走出校园后,很多都被派往到邻近的乡镇去当小学教师,有的还到偏僻的深山乡村去,他们的精神难能可贵,把自己的青春贡献给普及中华文化的光荣事业。
听前辈说,五十年代的南中,校园生活充满着活气,校外的活动也多,学生们有自己的文娱队伍,常为各地的教育基金到各乡镇去筹款演出。校内墙报也办得有声有色、视野广阔,学生思想意识深受祖籍国影响,曾让平凡的母校留下一段动听的故事,也掀起了五十年代时一批批南中毕业生北上升学的热潮。
到了我们踏入南中校园的六十年代,或许我们都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思想单纯,校方又缺乏积极的组织,所以课外活动都没有前辈们那般的活跃。
南中是于1966年4月被当局封闭的,当时我已毕业离校,不过却有好多的同学因中途停学而感到彷徨、无奈,甚至有的伤心痛哭,也使好多老师失去了生计,面临失业的挑战。当时,我们很担心郑老师的生活,因为他家里有一群孩子,最大的才十岁,当我们打听他的消息时,他已毅然搬回农村去耕作。几年后,我们却偶然的在坤甸市相遇,他推着脚踏车载着自己烤的面包在街上叫卖,还听他开朗地说:“日子比以前好多了!”一时自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吃着他递过来的面包,甜在咀里,暖在心窝,对他不畏艰苦,言行一致的精神肃然起敬;他不仅坚持了他以前为人师长的崇高形象,也维护了我们母校的良好声誉!反观有些人,环境一变,就站不住脚,随波逐流,令人惋惜!
世事沧桑,岁月不饶人,半世纪的光景也让南中的师生劳燕分飞,最让人痛心的是母校南中校舍现在几乎已夷为平地。早年听说南中校舍已被充作军人宿舍,曾乘某次回乡,搞了关系进去“参观”,那建立在马路旁的主体校舍已陈旧多了,中间那几个用水泥砌成的字体,油漆早已脱落,但仍能模糊地辩认出“南华中学”四个雄伟有力的字样。走进校园,球场上已百草丛生,那我们曾经就读三年的一排双层楼教室,墙壁早已陈旧不堪,室内建筑也东歪西斜,各种家具散落满地,那五颜六色的衣物却飘扬在横来直去的绳索上。从远处望去,犹如一艘张灯结彩的破旧战舰停泊在绿色的海洋中。霎时,我心里有阵欲哭的感觉,啊!母校,真没想到妳会沦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而今天,却连这么一幕惨景也不复存了,何止悲伤?但那三年时间里,妳像慈母般关怀着我们的成长,妳深深烙印在我们心中的伟大形象岂会因此而被抹去?不!今天妳虽然化为灰烬,但妳的慈祥、伟大形象,依然活在我们心中!但愿有一天,妳十几年来培育出来而散落在各地的莘莘学子,将会为您讨回公道!这一天,应该到了!同学们,团结才会有力量,为母校的夙愿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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