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里香的情结


——“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心。”以此追忆莫名妙

杨叶青

从宽敞的孔雀花园观赏了奇花艳卉后，我觉得，花儿不在以盘儿大，而在乎以花儿香，百花丛中的九里香就是。它的花树、花枝、茂盛的叶脉长得都很小，然而，当我从它们哨兵似的行列中经过时，茂密纯白的五瓣蜷曲小花足足有几里香——记忆油然而发，让我回忆起1998年8月的下旬，我在泗水第一次看到它的蒨影：当时，我们雅加达八位文友搭火车到泗水参加莫名妙文友的追悼会。

到达目的地，月台上容子、李金昌等好多位前辈已等候着，然后接待我们。晚上带我们到莫府。我进入大厅，一眼望到萧瑟的灵台上莫君的遗像时，鼻子一酸，于是，强忍住泪水上前默哀。

这时候，我被灵台下铺呈的一张张秀丽的书法凝注！此时，只见神情凝重、形态疲惫的莫太移步接近我们，向她表示节哀顺变后，她也正好指着那些字画，然后很悲痛地告诉雯飞：“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他去澳洲开刀前写的！”她哽咽着说：“你们看，他上面写的，分明是知道病情有多严重了！”我深受感动，也仔细品读了那一张。老莫是这样写的：“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诗的含义我似懂非懂，但，经过莫太特别说明时，我也有了同感。而神情疲惫的她已泣不成声了，唉！真没想到，如此潇洒坚强的战友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了我们！遗憾，我对他认识太少了，只在同一年为他千金婚礼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我为他的亲切、友善留下深刻印象，怪不得，莫名妙的美文读来那么真实感人。

那段日子，他跟文友常有书信往来，因此，我们能在他动手术前一天看到他的来信，字里行间都是他面对疾病的乐观情绪，其中一句：“明天，我要去开心了！”他把动心脏手术视为“开心事”，其中隐藏了多少乐观精神！无奈，他走了！那年，他才55岁！岂不是文坛的一大损失吗？

客厅里，各地文友贵宾差不多都到齐了，上百位亲朋好友参加的追悼会开始了。意如香首先读过老莫的简历，接着，我派去唸雨村献上的追悼诗文，心酸酸的我，油然激动起来，因而，唸着唸着我哭了！过关后，我匆匆离场，就在我歇脚的后院，那昏暗的花架下散发一股清香，我抬起头细看，那一米左右的花树上开满了纯白的小花，那股香原来就是它……

当沉痛的追悼会结束后，我们一行雅加达文友让身材高大，样子很亲切又很风趣的容子接回他的家。走进那条暗暗的巷子末端，一股浓浓郁香扑鼻而来！而其时，雯飞等文友已被主人热情地请进屋里，还传来了阵阵欢笑声！

但，我这个掉队的却指着那篱笆问容子先生那是什么花？他楞了一下也笑了一下，很“生气”的回答：“九里香！小鬼！”语音刚落，他按着我的脑袋将我“推”了进去，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因我认识了九里香，所以，那餐丰盛的晚宴我至今难忘！更不用说泗水文友的深情厚谊了。那个刻骨铭心的日子，当然有我们挚爱难忘的老莫！他就像平凡朴实的九里香，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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