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情怀

杨思萍

下午急忙赶往苏加诺—哈达机场。

看着手中的机票，起飞时间是十五时二十五分，一路又堵车，真怕赶不上飞机。满头大汗进了候机室，却足足等了一个多钟头才叫上机。

乘客坐满了，空姐照例示范如何穿救生衣、套氧气罩……近来空难频发，真的越看越害怕，而且飞机突然出事，机头往下冲，还来得及穿救生衣吗？

一小时后，坤甸市已在机翼底下。

当走出坤甸苏巴迪欧机场时，姐夫正向我招手。看着满头银丝的姐夫，真感概岁月如梭。想起38年前，姐夫一家在“走红头”时成了难民，在山口洋安置了家室后，他就只身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坤甸市。凭着勤劳的双手，推着一辆旧脚车卖冰条，踏遍了坤甸郊区的东西南北，不知流淌了多少血汗与泪水……以后，一家团聚了，脚车也换了摩托车，汽车、房子都有了，还让孩子们都上了大学，有了各自的事业。

车上，姐夫谈起刘一飞老师逝世之事，说是在山口洋医院动小肠气手术, 醒来后一直作痛而死的。唉！好可怕，难怪国人有病都出国求医。姐夫说，他与刘老师过去就认识了，前天也是他与成群叔去接刘老师从香港赶回来的小女，她是去中国参加汉语师资培训的。知道刘老师后天才出殡，我告诉姐夫，我明早应该赶回山口洋去。

那天，当国豪兄来电告知刘老师5日病逝的噩耗时，心里很难过。记得前年回乡，是硕福兄带我参观盐町新港“印华公学”时才认识刘老师的。他是该华文补习学校的校长，也是山口洋教师联谊会的副主席。知道他数十年来孜孜不倦地为传承中华文化、培养华文教育接班人而默默耕耘的事迹后，深为感动。去年他与林硕福兄一起带领着西加20多位年轻教师来椰培训，我们又在印华作协会所深谈了几次，他对当前印度尼西亚华教的担忧、希望、理想更深深让我为他对华教的高瞻远瞩及崇高的奉献精神而衷心敬佩。刘老师虽然走了，但他已为西加的华教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在那块快要荒芜的园地里，他与一群华教工作者的辛勤耕耘下，一棵棵即将开花结果的果树正茁壮成长！

…………

来到姐夫的新居，虽不富丽堂皇却让人觉得舒适。姐姐递来一杯凉茶边说：“刚接了山口洋打来的电话，说硕福兄昨早中风进了医院！”我整个脑袋仿佛让人重重敲了一棍，怎么会呢？每次回乡都是他给我们做向导的，这次回乡还特地准备几本书要送给他！

那晚，一夜辗转反侧而无法入睡，想着西加山口洋华教的两位主力——刘老师走了、硕福兄如今又病倒，对西加山口洋华教是不小的损失呀！硕福兄是山口洋教师联谊会的顾问，经常为山口洋周边一带的华文补习学校奔走联络，已为各地的师资培训工作尽了汗马功劳。在工作中，他渐渐的与刘一飞老师成了好搭档，成了同一战线上志同道合的亲密战友。据说，刘老师去世时，七尺壮汉的硕福兄第一次流泪了。可能也为刘老师的丧事奔走劳累过度，两天后就说他中风了。我想，痛失良友的心情该是主因。

想着想着，只盼望快快天亮，马上奔回故乡！

Perhimpunan Penulis Tionghoa Indonesia (c)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