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


广月

每到市民证将要失效时，好心的邻组长会来提醒。只要准备好照片和有关证件，他会为我“代劳”，到鲁拉公署办理，省去路上坐“米格罗列”的颠簸与衙门里的琐碎“应酬”。

办好交回来时，估计他花去的车资和正式缴费以及“桌底”下的杂费，再另外加点“酬劳”费给他。起初他会很客气地“婉拒”不收“酬劳”，但是经过一番推让之后，不得不才“恭敬不如从命”地千承万谢收下。

今年，市民证又到失效期，还是他为我代劳。

办回来时他对我说：“恭喜你，明年开始，你的市民证已经不必再延长了。”

我愕然，自忖自己对村里没有过“功献”，怎么会被封为永久居民？

邻组长见我迷惑不解，忙解释：“上了60岁的市民已经不必再延长市民证，自动成为永久的市民。”

我听了很高兴，生活中毕竟少了一件麻烦事。可是心里却有一股难品的“滋味”，虽然“老”并没有一定的年龄界限，但是有一则药品广告却说：“30岁的人，60岁的心脏；60岁的人，30岁的心脏。” 60岁无形中已被定位为“老”的界限，否则，为什么不用100岁的人70岁的心脏呢？

“敬老尊贤”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尊贤”每一个人几乎都做得到；“敬老”就不一定了。因为一个人要达到老年，必须要经过少年、中年的年龄进化过程，正像冬天要经过春、夏、秋的季节更替一样。每一个人在这一段过程中，都会经历到生活中各种各样的遭遇，在应对这些遭遇中，他的所作所为、对公对私、对社会的贡献、对公益事业的关心……都有人评价、定论。每一个人的评价与定论，往往都像我们喝咖啡一样，喜欢甜，放多些糖；不喜欢甜的，少放些糖；更有不放糖，专喜欢喝苦咖啡的……

“老”已牵着我在它的门外徘徊，也意识到自已要轮到受人“封老”的时候了，有些老人被称为：“老古董”、“老糊涂”、“老鬼”、“老不死”………这不全是“咒语”，也有“匿称”或“戏语”。我若能被封到“老不死”的“美誉”就心满意足了，因为“老不死”带有长命的意思。最好不要被冠上“老奸巨滑”或“为老不尊”！

Perhimpunan Penulis Tionghoa Indonesia (c)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