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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萝菜的故事

杨叶青

那年，我和二姐在丹绒槟榔市的大街边摆香烟摊，旁边的空地则让一对中年爪哇夫妇卖小食。因陋就简，他们的炉灶是三块石头结起的，每烧一顿饭，总被他们的柴烟熏得头昏脑胀。他们的菜色很多，价钱廉宜正好是搬运工人的好去处，生意越做越忙，遇到斋戒月忙到晚上十点才收摊。因为地方公安不加予干涉驱散，他们的摊子也慢慢生根了。

还很秀气的老板娘有的是使不尽的力气。厨下的工作她一手包办，端盘碟、打扫、还有点燃两盏天光灯则由她很老实的丈夫做。我从没见过他俩斗过嘴，恩爱和谐是我敬佩的，但有件小事我却至今不忘。

那天中午，我见她把菠萝去皮，切成小块，放锅水煮。又将舂烂的香料、辣椒加进去熬，香味四溢，她拿了菜子油瓶要加进去时，前面来了顾客，他应付后，一转身她错把煤油瓶当菜油瓶，我来不及喊叫，她已将煤油倒进锅里了！她那张懊恼、无奈的脸色至今想来也好笑。

我们离开那儿好几年后，有一次回乡去拜访她，她好高兴，还请我吃饭。闲聊时，她主动提起菠萝菜的故事，忆旧中更显她为人处事的精明能干。当我提到街边摆摊子总不是长远之计时，她透露了一个秘密：俩佬已经在四条石买了一块地，准备了后路。

去年我终于找到他们的住处：林荫下的木屋很稳固，院子前后种了木薯、蔬菜，她说是不求卖只求食。她领我去见她老公，他闲然自得坐在水池边的木梯子下，两脚泡在水里和我打招呼。近去一看，他手里捻了食料，一下子引来了无数的小鱼儿来啄食。这些两手指长的小鱼苗正是他拿手饲养便卖的好生意。这种做三板鱼苗的饲养全靠了一条小溪的储水量，加上他耐心的照顾，收成一次比一次好。看着这位慈祥的中年人，我真佩服他们战胜种种困难去迎接新生的精神。希望下次见他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