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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现代汉语”的思考
戴俊德

四五十年前人们学习中文,都是按照传统的教学法,认字——辨义——朗读——写字。近年兴起 “现代汉语”教学,其特色是: 简化汉字——汉语拼音——汉语语法——规范汉语(白话),把西方语言文字理论套用,企望使对外汉语教学科学化,更上一层楼。

这种根据索绪尔“文字表现语言”的理论改革,按照“语文一体”“文从语”的外语理论原则编写的现代汉语教材,反而使外国人在学习上更觉困难,现代汉语并没有使外国学生更快地掌握汉语。又因规范汉语的结果,使中国人中文读写能力下降,文化素质和道德修养也成了问题,以致有些老专家发出“当今大学生的写作水平令人堪忧”的感慨!

世上的事都是利弊相倚伏,大陆和海外许多学者议论纷纷,身为印华文人,我们也可以对这“现代汉语”的利弊作一番思考。

简化汉字

现代汉语的内容之一是简化汉字,包括减省汉字笔画、减少汉字字数两种含义。也就是把笔画繁复的字,变成笔画少的字;以及把原来有几种写法的字经过简化后,确定一个为正体,其余均废除。被简化了的汉字称为简化字。

简化的手段大体可分为七类:采用笔画简单的古字、草书楷化、用简单的符号代替复杂的偏旁、仅保留原字有特征的部份、原来的形声字改换简单的声旁、保留原字轮廓、同音字合并取用一个当正体。

实行简化汉字的人认为简化字的优点:字数少、书写简便,并以此作为最有力的理由。而且认为简体字是汉字演变的逻辑结果,说汉字从甲骨文变为篆书,再变为隶书、楷书,其总趋势就是从繁到简。隶书是篆书的简化,草书、行书又是隶书的简化,而简体字正是楷书的简化。其实这种说法是不符合中国文字发展的历史事实,以上的演变并非简化,而是笔划改良,我们看楷书和隶书就没有什么分别,而隶书大体还保持篆书的原形轮廓,草书据说当初是方便朝廷议事记录产生的一种速写法,后流传自成一体。另外因为上古字少,而生活中的用词很多,有些字要身兼数职或同音假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古文有些字可以“通用”;事实上千年以来汉字字数是由少变多;形体由单纯变复杂;字义变得更具体和明确。

人们都怀疑字数越少是否代表越进步?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些半开化越落后的种族,其文字越稀少,而越文明的种族,其文字越丰富。

人们又发现,在这电脑时代,简化字并没有书写简便的效益。人们都用电脑打字,简繁字体的打字速度没有分别,书写变成了书法家的书艺,而站在书艺角度,简化字损坏了汉字的结构美,亦即要求上下相称、左右平衡、方圆中正、起伏有致。

简化字看来因为字数少,更容易学习,其实不然,尤其外国人更感困惑,因为汉字原有的部首和偏旁,是字义重要的部分,阉割了这些部分,学起来没有规律可以遵循,得靠死记硬背。譬如“面孔”,“面”的字义是“脸”,怎么“面粉”不是搽脸的粉而是“食物”?使外国人感到匪夷所思、莫名其妙。但是如果有个“麦”字旁,变得更容易理解和记亿。

搞简化字的人忘了如果把字数变少,但是生活中的事物和要表达的言词没有减少甚至增多,那么这些字就要通用代表多种含义,把己进化成含义具体和明确的字,变回当初还不具体和不明确。如此一来,引人深思,简化字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

发扬简化字为害最深的是竟然排斥废除传统繁(正)体字,我们知道古代出现隶书并没有废除篆书,出现草书也没有废除隶书,出现楷书也没有废除草书,以至今日的书法家都能写出这四体。为什么编制简化字就容不得繁(正)体字?那么,日后中国的文学博士、教授跑到名胜古迹,面对文化遗物,岂不是一个个只有干瞪眼?

据说今天大陆青年,认识未简化的汉字,能读中文书的人,凤毛磷角。凡民国以前的文章一概成了古董、绝学。如此下去,日后中国学子岂不是变得只有“百年文明”?

听说目前大陆有“简繁并存”的趋势,这是件好事。

词本位和字本位

现代汉语是根据西方语言学的概念来“规范”的,认为中国汉字是落后的文字,是应改革的,应改成拼音文字,“要走世界各国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其实汉字和拼音文字是两种绝然不同的文字,也是绝然不同的语言。法国学者白乐桑教授感到很惊讶地说:“中国人不承认中国文字的特殊性以及不正确地处理中国文字和语言所特有的关系”,提出了汉字是“字本位”的学术思想,他编写的供法国青年学习汉字汉语的字本位教材,历经十年持续不衰,每年销售量两万五千册。

简单说来,字本位是承认文字表意和造句的最小单位是“字”,中文单字就各有其含义并可用来造句。而拼音文字的单字不过是个符号,没有含义,必须由几个字组成一个词才有含义,才能用来造句。现代汉语由西方文学理论引申,认为现代汉语的基本单位是“词”,否定“字”是汉语的基本单位。其实我们知道汉语有“字典”和“词典”,而英语没有“字典”“词典”之分,这就说明了中文单字的独立性,是以“字”为基本最小单位。

虽然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吕必松教授,华东师范大学潘文国教授,北京大学对外汉语教育学院王若江副教授等学者都有字本位的共识,但被当权学者否定。可是根据北京语言学院语言教学研究记录,现代汉语词语使用频率发现,超过三分之二是单体汉字,只有不足三分之一是双体汉字。

持词本位观点的人,坚持先教词,不考虑字的有关问题。这是一种形而上学比较简单的教学法,这是以拼音文字为主,受西方语言学影响的教学法。持字本位的人坚持先教字,强调字的作用,理解了汉字的字义,再教词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并认为对字义还了解不太深刻,怎么了解词的意义呢?

根据中华传统诗词书籍记载的“积字成句、积句成诗”“字句”“炼字”等,处处说明了汉字是以“字本位”为最小独立单位。唐代贾岛苦思“推”与“敲”二字,说明了中文的“字”不但是最小造句单位,而且对整个句子有重大的影响。

中国象形文字的特点是:每个汉字都有其读音,都有其含义,都可以单独运用。西方拼音文字的特点是:每个字母有一个声韵,没有含义,不能单独运用。要几个字母拼成一个词,才有含义,才能运用。所以如果从西方拼音文字角度来看汉字,中文单“字”就等于拼音文字的“词”。

中国人普通所谓的词是由两个字(或更多)组成一个含义,除了由外语演变的词,或由典故和约定俗成的词,一般词中的一个字用来说明另一个字,譬如:鲜花、黑板、手表;或两个字相辅相成,譬如:声音、游泳、朋友 (声是自身所发、音是两物击发。另声成文谓之音。游是浮行水面,泳是潜行水中。朋是在一块共同学习的人,友是有同样见解、合得来的人。同门曰朋,同志曰友。)所以中文的“词”就等于拼音文字的“词组”。

承认了“字本位”,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中文一贯写“各国元首”,不必拖泥带水写“各个国家的元首”。

汉语拼音

汉语拼音本来就是西方传教士为了学汉语的听说能力而创制的,某些主张汉字改革的人只是一种继承或仿造,并非他们的发明,用汉语拼音来教汉语是可以的,但企图用它来代替汉字是不行的。

根据西方“文字是记录语言的书写符号”这一理论,有人以为拼音文字的字数极少,使用起来会更简便,妄想以拼音文字代替象形文字。早在初中念书时期,笔者就听说要把汉字拉丁化,当时心中深感疑惑,结果这种改革至后天折。今日一些人鼓吹的汉语拼音,也是不能替代汉字,其实这是十分浅显的道理,因为一般汉字都有十几二十多个“同音异字”,而且一个单字会有几个十几个含义,所以除了几句日常口头交际语,怎么能够从汉语拼音文字知道指的是哪种含义?

任何语言的“听、说”能力是靠耳朵听来和模仿说出的。小孩学习汉语时,是听老师怎么念,大家跟着怎么念,并非看着汉语拼音自己拼读。在中国的小孩和没有读书的乡下人,不学汉语拼音,都会说汉语。所以我们这边有人说,只要把孩子寄到中国亲戚家往上两年,回来就能说汉语。由此可见,语音启蒙法主要是靠示范和模仿,就算我们学习拼音文字的英语,也是跟着老师念学会的,譬如把lucky的u字念 "a" 声,business的u字念 "i" 声,saturday的u宇要念 "e" 声,不然,我们怎么知道这u字在不同的词语有不同的读音。所以汉语拼音的功用,就像英语的注音符号,只供中学生查看辨读不出的一些生字。

现代汉语拼音采用拉丁文字,比起早年的注音字母更方便外国人学习中文,但无论如何,每个民族语言的语音系统不尽相同,譬如英语“NOKlA”,汉语变成“诺基亚”,读音就与英语有别,不靠耳听模仿,怎能说出正确英语的NOKlA?

由此可见,汉语拼音不是学习汉语读音的主要工具,而仅是辅助工具。

语言和文字的分

语言是听觉的,文字是视觉的;语言是口头的,文字是书面的;语言和文字是两种不同的表达方式。语言是听说能力,文字是读写能力。文盲虽然不能读写,但能听说;聋哑人不能听说,但能读写。语言和文字之间的联系虽然密切,但具有本质上的区别,文字不是从属于语言的,是不受语言支配的。

语言是自然产生的,文字是人为创造的。自然产生的语言,不必受到教育也能掌握,可是人为创造的文字必须通过教育学会。一个受过教育的人 (读书人)的基本定义是指有读写能力的人。

现代汉语根据西洋“文字表现语言”的理论,认为“语文一体”“文从语”。其实文字并非把语言记录下来,而是人为的把无形的听觉信息转化成了有形的视觉信息,这种视觉信息超越了听觉信息的功能,可以记录思想、记录感情、记录学识、记录历史等一切事物。汉语的特色是“认字辨义”,一个汉字在汉族各地方言可以念成各种不同的读音,但其字义却是统一的,甚至日本文中的汉字,读音差别很大,许多字义基本还是相同,由此可见汉字的语言文字并非一体。

一些白话文人甚至提倡“我手写我口”(粗浅地解释黄遵宪名句),其实中华传统文化,书面文字是文雅用语,口头白话是通俗用语,不能混为一谈。时至今日,我们还没有看到有人把写恭贺词的“令媛于归之喜”写成 “您的女儿出嫁的喜庆”,也没有人把请柬上的“恭候光临”改成“诚心等着您的到来”。

汉语语法

中文是中国的语言和文字,特指汉族的语言和文字。千年来的中文都是按照“约定俗成”承传下来,直到百年前新文化运动,有人认为没有语法是不科学的,才摸索编造语法。

语法是指语言结构的法则,包括其词法和句法。每个民族语言的语法,是由其民族文化特色孕育出的约定俗成的规则。

我们看到现代汉语词类分名词、代词、动词、形容词、副词、介词、连词、助词等,而句子成分以主语、谓语、宾语等组成,与英语雷同。这种句型的基本结构其实就是一个人要表达的心意内容,由听说也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所以没有受过教育的人讲的话也符合句型的基本结构。

英语中的语法,主要还是在于它的动词(verb)会随着时态 (tenses)而产生16种变化,它的非动词(non verb)即时态副词会随着时态而产生8种变化,这在汉语是没有的,汉语中表明时态是加上一些时态副词或介词或助词。英语中句子(sentence)的变化,譬如肯定句(positive)、否定句 (negative)和疑问句(interrogative)句式的变化,以及主动句(active)、被动句(passive)句式的变化,都与汉语表达方式不同。汉语语法句式没有时态的变化,只有时态的说明;也没有因第一、第二、第三人称造成动词的变化;也没有单数、复数名词的变化;也没有把不及物动词放在句前当疑问句的句型;等等。从这点我们也应该醒悟中华语文与西方语文语法的不同,在本质上是两种不同的语文。

为了符合西洋文字语法,研究现代汉语语法者虽然心知肚明,却又不敢承认在中文“字是最小的造句单位”,所以兜圈子把“字”说成“单音节语素”,而 “词”是由语素组成的最小造句单位,使一般学生学起来倍觉困扰,都说越学越糊涂。

汉语语法从西方的蓝本分别词类,定下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代词、虚词、助词,然后再按其功用详细分类,譬如名词有人物名词、事物名词、时间名词、方位名词。而中国古代分别词类,定下实字,动字,虚字等,然后再按其本质详细分类,譬如实字(名词)有人伦、人事、天文、时令、地理、乐律、文学、武备、形体、服饰、器用、等等分部。现在问题是语法中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一般文人作家有个概念就行,只有对专研文字结构学的人才有用。

汉语语法应该只是晋通会话学习纲要,不能规范成汉语标准。西方拼音文字语法是要规范的,不然由几个字组成的词义会混淆。但是汉语是单字独立 (字本位),字义广泛,词类不一,(譬如:白布、白刃、白眼、白描、清白、表白、白了头、白花精神等,“白”的字义和词性都不一样),具有高度的灵活性,规范汉语语法会使汉语僵化,变成机械化的语言,失掉了中华文化独有的风尚和韵味。而且偏重逻辑性的语法,会消磨掉学习中华文化特别需要的语感。

听说目前大陆有“淡化语法”的趋势,这是件好事。

白话文和文言文

许多人把文言文当古文,笔者却认为文言文不等于古文,古文应该是指古代文字或文章。笔者认为 “文言”是“书面语”,“白话”是“口头语”,然而古代书面文字用古文书写,所以一贯把“文言文”当成“古文”。

古代民间口语也叫白话,每个时代都有那个时代的白话,根据上海辞书出版社的《辞海》就说明唐代变文和宋元明清民间小说是用“白话”写的。我们现代白话早期叫“普通话”,后来改称“现代汉语”。

口语是通俗用语,书面语是文雅用语。这两种用语,历来都是并存的。每个具有一定文化历史的种族都会有“通俗用语”和“文雅用语”,就拿我们印尼巽达语和爪哇语,也分有粗俗话和优雅话,华族广东话、客家话、闽南话,也是一样,而闽南话对字的读音就有“白读”和“文读”之分。

其实许多书面语(文言)已经融化成口语(白话),诸如:承蒙、关照、恭迎、光临、修书、奉告、就职、高攀、不料、吃紧、察照、从权、卓著、裁夺、抱歉、体谅、包涵、入席、用餐、罢休、告辞、贤达、作古、善举,等等。最简单的例子,在北京奥运会,都说请运动员“入场”而不说“进来”。所以中文不仅指通俗易懂白话文,还包括精练高雅文言文,不能因为发扬白话文而废弃文言文。

不能废弃文言文最有力的理由是:中国千载文明史基本上是用文言文书写的历史,否定文言文的历史地位就等干否定了中国几千年的文明史。废弃文言文,就等于把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优秀文化遗产废弃了,就等于把民族的传统文化丢掉了。没有文言文,就没有中华文学遗产和历史文献。

失掉了文言文,中华文化就变成没有“根"的文化。

误尽苍生?

举世皆知,文化革命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可悲,最可怕的一场文化灾难。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不少语文教育家、语言学家、教师、文化工作的人开始说话了,纷纷对现代汉语教学提出质疑,最后连曾担任过文化部长的著名作家王蒙也发出惊人之言:“我要是参加高考,都能交白卷”,并且感叹“语文教学和文学的解读,把孩子教傻了”。

在中青网、中教网等网站我们着到许多焦虑的呼声“误尽苍生是语文”,不少教师感叹“语文,越教越不知道怎么教了!”说一般人都认为语文课最具诗情画意,但目前大多数中学生却感到枯燥乏味。指出语文高考试题烦琐而荒唐、学生就像制造分数的机器,被教师违心地按高考模式调治打磨,使学生灵气一点点消失,对语文的兴趣慢慢丧失殆尽。一些被语文老师判为不及格的考卷,在复查时却被语文教育专家认为应该得到满分。以致有人认为这种教育制度是“毁人无数”。

特此摘录一些大陆学者对现代汉语的观点,让海外华文教师和文人一起深思:

  1. 宏观指导的长期失误,对汉语的本质特性,汉字的木质特性认识错误,到底语文是思想性,或工具性,知识性,人文性,社会性,综合性等问题,没有明确的,统一的认识。又因为当年“文改委”权力极大,造成语文,语言界谁也不敢直言。
  2. 没有按教学阶段分层次,小学是通过识字学习语言,中学通过文章学习语言,大学进一步学习,研究语言和文章,文学,文化的关系。
  3. 没有把“正确理解和使用中国语言文字能力”作为语文教学的基本目标,就是没有正确把握语文的本质属性。
  4. 采取“语法本位”,误以为学习语言知识,分析词类和句子成分,辨析修辞手法,就是语言训练,以为学生学习了这样的语法知识,修辞知识就一定能讲汉语,写文章了。
  5. 近百年来汉字命运不济,新文化运动把汉字作为革命的对象,立志改革的文人斥汉字为维护封建统治的工具,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认为拼音文字才是民主与科学的代表,只有拼音文字才能救中国。解放以来,一些食洋不化的先生们,一直“在西洋语法的的范围内兜圈子”。以这种拾人牙慧的所谓语言学理论,作为政府制定语文政策的理论依据,作为指导语文教学的基础理论,致使语文教育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广大学生成了他们所谓“文字改革”试验的牺牲品。取消识字教学,学生只读书不识字,这已不单纯是一个语文教学失误的问题,而是一个延续了半个世纪的令人痛心的民族文化灾难。
  6. 每一个民族的语言都有其独特的发展轨迹,其文字形式,结构形态,组织形式,修辞手法,审美情趣各不相同。这是客观存在的,极其晋遍和正常的文化现象。因此各民族都应该有自己的语言学,现代汉语以“汉字落后论”企图使汉语汉字尾随归入西方语言学的行列。
  7. 西方语言学只对西方“科学主义”文化传统认同,讲的是逻辑主义,形式主义,结构主义,分析主义的方法论等。
  8. 中国语言学是自己特有的文化环境孕育的独特的人文精神。注重内涵把握,整体把握,注重体念,感悟,顿悟,包括 “意象思维”。汉语语法是一种意合的神摄的意念语法,富于弹性,是所谓的“人治”语法。
  9. 用西方语言学理论来指导汉语的研究,依拼音语言的模式来规范汉语,无异于削足适履。“言必称希腊”的结果是不知有中华,失去了自我。
  10. 对于汉语的研究要立足中华本土,回归传统。中文传统认识论的本质是形象与抽象完全结合统一在一起的,主观客观完全融为一体。每个汉字都有极丰富的文化内涵,而规范后的汉语变得贫乏和机械化。
  11. 巴金先生认为一个人不学文言文,他写的文章一定是只“俗”不“雅”。因为他们不了解民族的传统文化,没有文化底蕴。这种人虽然不是“文字盲”,但还是“文化盲”。
  12. 陆定一先生肯定了中国前人“语”“文”分开的教学法,主张学生要“四会”,识一个字,要会读、会写、会讲、会用。认为古代教学一上来就讲大道理,现代教科书却是“大狗跳,小狗叫,叫一叫,跳一跳”,根本不讲做人的道理,对这种“教育学”非常反憋。
  13. 王丽先生斥责高考语文试题“语意重复罗嗦,句子冗长累赘”,是“低劣的语言材料”读来枯燥乏味,单调平淡,毫无美感可言,题型会让学生失去“对汉语的领悟力、想像力和鉴赏力”。

结语

现代汉语教学实践这么多年,事实证明并没有使人在更短的时间内掌握汉语,或者在同样时间内比前人掌握更多的汉语,反而使人感觉到中华文化质素退步了,不少海外老文人感叹“一代不如一代”!

笔者读了不少有关当今大陆语文教学状况、以及对教学理念质疑的文章,深有感触,同时引发笔者的思考:

  1. 为什么洋人不承认“现代汉语”是“中国话”(Chinese),而把它称为“满清官话” (Mandarin)?
  2. 为什么有些学者那么崇洋,甚至创造“博克”“粉丝”这类汉语?把传统的“早安”改成“早上好”(good morning),这样就代表先进吗?
  3. 把汉字简化到失去“原形”轮廓,那么日后学子就认不得未简化的字体,会有什么后果?把汉字弄少,那不是有许多字要通用,变回古代一样?
  4. 纯粹从科学逻辑的角度来看待文学,以科学的法则来处理文学是否正确?失掉了感性和传统风韵的中文,会是怎样的面貌?
  5. 规范汉语犹如“新八股”,杜绝了学子的想象力和创造性,体会不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绚丽多彩,使人感到枯燥乏味,失掉对中华文化的感情。
  6. 似乎很少人考虑到这种语文改革,等于一种文化入侵和文化殖民统治,会使一个民族渐渐失去自我面貌。
我们相信任何改革创新,其初衷都是健康和建设性的,不过在实践考验过程,时常演成派别之见,意气掩盖了理智,以致发展成不健康和破坏性的。

Perhimpunan Penulis Tionghoa Indonesia (c)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