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民族英雄
——华裔海军少将李约翰
戴俊德编写
李约翰遗孀 Margareth Angkuw 领受民族英雄证书和勋章。
2009年11月9日，在纪念烈士节的环节中，印尼苏西洛总统指令书编号058/TK/Tahun 2009日期2009年11月6日，授予已故印尼海军少将Jahja Daniel Dharma （李约翰）为印尼“民族英雄”头衔，以及优秀先驱伟大儿女星形勋章（Bintang Mahaputera Adipradana），头衔证书和勋章由其遗孀Margareth Angkuw夫人领受。
这个“民族英雄”头衔是由许多民间组织包括华裔社团倡议，还有两间大学校长和许多知名学者、史学家的推荐，层层上递获得北苏拉威西省长、雅加达省长、北苏门答腊省长的推荐书，印尼国军海军总部的认同书，以及一些军政元老等的支持，符合推荐民族英雄的正式程序，而后由总统批决追封。
李约翰海军少将于1911年3月9日出生在万鸦老，北苏拉威西，是印尼国军海军部一位华裔高级将领。他原名John Lie Tjeng Tjoan (译：约翰•李正泉)是Lie Kae Tae（译：李开泰）和Oei Tjeng Nie Nio（译：黄贞女娘）夫妇所生，父亲开办运输存储公司（Veem en transport onderneming）。小时曾在荷兰中华学校（Hollands Chinese School）后搬到基督教小学（Christelijke Lagere School）念书，从小就想当水手。17岁时离家单身跑到雅加达，从码头工人、水手，而后当上荷属贸易航运公司（KPM）“MV Tosari”轮船领航员。二战时期，这艘充满橡胶和难民的船依照盟军命令，开去伊朗盟军基地Khoramshar。在伊朗期间，李约翰受到基本军事训练，海军战争演习，对军舰类型的辨识和对海雷的处理。
印尼宣布独立之后，他回国参加印尼共和国海军，以上尉军衔在芝拉扎值班。几个月内他成功地清除日本在此港口附近水域布下的海雷，为此功劳，他被晋升为少校。接着他的任务是为新加坡“Empire Tenby”商船护航从芝拉扎出港，并在1947年8月安全抵达新加坡。李约翰遂将运载的800吨蔗糖交给印尼共和国在国外代表Dr. Saroso 和 Mr. Oetojo Ramelan。其时印尼刚独立，国库还很薄弱，急需充实。而且荷属东印度公务管理机关（NICA）企图恢复荷兰殖民统治，掀起各地爱国主义和反荷兰的斗争，而日本遗留的武器不断消减，弹药和武器配件日益匮乏，必须从国外获得武器供应。二战结束有许多零散无主的武器在黑市上流通，或还整齐存放在战区地堡和武器库。为了阻止印尼共和国填充国库和获取武器供应，荷兰实施全面海空封锁，企图断绝印尼与国外的外交关系。所以印尼独立战争的其中一个要素就是设法突破荷兰封锁从国外获得武器。
其中一位在突破海上封锁各种行动和从国外供应军火给印尼独立斗争功劳巨大的印尼海军战士，就是李约翰少校，率领号称“亡命徒”（The Outlaw）的快船。
李约翰所执行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把武器和军事装备从马来西亚运到Labuhan Bilik。“亡命徒”1947年9月从马来西亚柔佛香蕉岛出发，利用英国国旗，带着数枝半自动枪和1000磅子弹。因为被荷兰海军巡逻队追踪，船只转向柔佛海峡Kukup岛，随后沿着马来亚海边直达Swettenham港口北部的Een Vadem 滩，在Een Vadem 滩改用中华民国国旗，然后航行穿越马六甲海峡朝向东苏门答腊的Labuhan Bilik三角洲。虽然中途出现棉兰Polonia基地出动的荷兰海军巡逻飞机，并看到飞机上两位枪手把机枪对准“亡命徒”，不知为何没有发出一弹突然返航。“亡命徒”终于安全抵达Labuhan Bilik，李约翰马上把所有运载的枪支和弹药交给Oesman Effendi县长和Abu Samah营长。
“亡命徒”独立斗争战士。
“亡命徒”在Labuhan Bilik注册编号PPB 31 LB，载运树胶土产回航到Swettenham港口。在马来西亚Swettenham港口，李约翰暗中设立印尼共和国海军基地联络站。其任务为印尼独立斗争供应物资和燃料，以及枪械和其它需要。1947年12月底，李约翰从印尼共和国驻新加坡代表处主任Mr. Oetojo Ramelan接到特殊任务，就是带同Soedjono中校及其夫人（怀孕）和Iskandar空军上尉一行30名空军学员，从吉隆坡送到Labuhan Bilik，李约翰圆满完成任务在1948年1月1日抵达Labuhan Bilik。
李约翰每次突破海上封锁线都是在晚上行动，因此伦敦BBC电台称之为“黑色快艇”。荷兰安全局认为这项报道有损体面，所以荷兰情报局NEFIS将“亡命徒”及其船员当成硬目标（主要目标）。下令荷兰在Belawan海军部队必须辨识“黑色快艇”的特征和其航线，并摧毁其后备供应，以及加强在马六甲海峡直到东苏门答腊海岸的海上巡逻。
李约翰知道他与其船只成为荷兰的主要目标，乃继续发展其突破封锁线的技术和战术，以及自保的航线。1948年1月，在Barambang海峡内遇上一艘荷兰护卫舰的汽艇，对方发出电码信号和喇叭呼喊“停止！”李约翰马上命令手下改成全速飞驶。并在Labuhan Bilik三角洲的渔网丛穿插进出，荷兰汽艇猛烈向“亡命徒”开火。但在昏暗的夜色，“亡命徒”又一次脱险航向Aruah群岛直达Een Vadem海滩。早上六时，“亡命徒”毫无损伤进入Swettenham港口。“亡命徒”数次安全脱险，使荷兰高官和情报局深感棘手。
荷兰情报局曾疏通在马来西亚Swettenham港口的英国执法者，进行任何手段阻止“走私大王”回到海上。1948年2月在Swettenham港口三角洲停泊时，李约翰船只被Swettenham港口区巡警检查扣留，罪名牵涉武器走私和非法贸易的问题。李约翰发誓否认所有指控，虽然曾遭到名叫Jusuf的刑事调查部人员威胁，但李约翰结识的一位警察中尉通过其上司协助摆平事情，因所有文件都有正式合法印章，最后他和其水手以3000美元保证金被释放。
离开Swettenham港口当航行进入Labuhan Bilik三角洲时，一艘荷兰巡逻舰在此地等候“亡命徒”的到来。看到这种情况，“亡命徒”马上转向并为荷兰巡逻舰追逐。“亡命徒”以左右锯齿形快速航行躲过雨点般的机枪子弹，随后全速直线逃脱。安全避开敌方的拦截后，“亡命徒”在峇眼水域抛锚休息，接着回航到Muar，马来西亚。在马来西亚，李约翰得到哈达副总统资助5000元美金支票，而那时“亡命徒”和船长李约翰成为马来西亚媒介热门话题，议论纷纷。李约翰成功地说服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各界人士，表明他们是印尼民族独立革命的正义之师。
“亡命徒”重现海上，使荷兰产生困扰。他们不断追寻“亡命徒”及其船员。其时荷兰发动第二次军事侵略占领当时印尼共和国首都日惹，1948年底一些国家领导被捕，斗争更加艰巨。印尼海军总部移设在亚齐Kutaraja。1949年初，李约翰获得新船替代其旧船，为了避开荷兰海军的拦截，李约翰在1949年5月至9月将其活动从马来西亚移到泰国Phuket。
在1948年底某晚，“亡命徒”装载树胶刚从Raja Ulak出发到Penang，突然看到面前公海四艘荷兰战舰的黑影，李约翰传令舵手全速航行，而四艘荷兰战舰以包围阵形追来和开火。在这紧要关头，李约翰想到一个简单但证明有效的方法，就是在柴油桶上用小绳子绑好一个闪光手电筒，其后绑个铁条丢在海里，在黑暗中似乎是个救生艇在海浪漂浮。这简单的计谋，近乎不可思议，引开四艘荷兰船舰，而使“亡命徒”脱险安全抵达Penang。李约翰有次被荷兰巡逻艇追踪而在Tamiang浅水区躲藏，他用树枝掩盖其船只，以伪装技术躲过敌人海空的侦察。
李约翰许多独特、充满惊险和近乎神话的故事，使他成为一位传奇人物。譬如在Tamiang三角洲河口，一架荷兰巡逻飞机正好在“亡命徒”上面飞过侦查，却没有发现他们。后来船只螺旋桨陷入沙堆和折断，五分钟后，突然在短距离内驶过荷兰巡逻艇，也没有发觉他们。有次“亡命徒”因退潮而搁浅，被荷兰巡逻舰发现，连续开炮，很神奇的突然涨潮，使“亡命徒”能够逃脱。还有次大清早在亚齐海域航行，“亡命徒”在短距离碰上荷兰巡逻舰，荷兰密集开枪，奇特的是没有一粒子弹打中“亡命徒”或其船员。荷兰战舰加速企图撞击“亡命徒”，又一次奇迹出现，荷兰船舰突然触礁搁浅，以致不能行走。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对这些匪夷所思的事件，李约翰深信是上帝的庇佑。据说李约翰每次出差总是先祷告，而且平时手中离不开圣经。
李约翰这些令人敬佩的斗争事迹，最初被发表在1949年10月26日，是生活杂志（Life Magazine）记者Roy Rowan写的采访专辑，题目为“枪支和圣经——走私到印尼”（Guns And Bibles - Are Smuggled To Indonesia）。其时，BBC新闻电台也经常播出“亡命徒”成功突破了荷兰封锁线的消息，并在生活杂志专题评论，这对李约翰和印尼海军战士突破荷兰封锁线的独立斗争赋予特殊意义。
根据纪录李约翰前后至少执行过15次为独立斗争的“走私”活动。1949年9月30日他结束作为“亡命徒”指挥官的任务，开始在泰国曼谷印尼外交处任职。1950年初，他被Subiyakto海军参谋长叫回泗水，担任Rajawali战舰司令。其后他积极参与平息南马鲁古共和国（RMS）以及印尼共和国革命政府（PRRI）/宇宙斗争宪章（Permesta）的叛乱。他在1966年12月结束其海军服役生涯，最后官衔为海军少将。李约翰在1988年8月27日逝世，安葬在雅加达Kalibata烈士公墓，对于他的功勋和奉献，在1995年11月10日苏哈托总统授予一等伟大儿女星形勋章（Bintang Mahaputera Utama）。
李约翰是第一位成为印尼民族英雄的华裔公民，其影响深远。第一，他是印尼海军的光荣，第二，他是万雅老Minahasa种族的光荣，第三，他也是华裔公民（华族）的光荣。另外，他也代表了印尼基督教徒的光荣。他把一生奉献给国家民族，使人们认识到在印尼独立斗争和卫护国家的统一，也有出色的华裔战士和广大印尼民族并肩作战。李约翰少将所体现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卫护国家利益的实际行动，将永垂青史，也是印尼华族青年学习的模范。
（本文参考维基百科书，印尼科学研究院史学家，印尼政治学系华人问题专家，和其它印尼学者文献资料摘要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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