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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的考验


晓星

夜深停电,独处一隅,拧亮一盏充电台灯,沏上一杯清茶,让心绪溜回百年前……

……名声地位如日中天的歌德和时时陷于窘迫的席勒,在18世纪90年代中期开启了文艺史上传为美谈的一段推心置腹的友谊。歌德先是让席勒寄居在他的家,然后帮席勒买房,支持席勒的一系列重要戏剧创作,他对席勒的资助接济细微到送水果和木柴;反过来,席勒独有的天赋则激活了歌德被政务缠疲了的创作热情,使歌德完成了《浮士德》第一部。这段真诚的友谊维持了十年直到席勒病逝。

席勒病逝二十多年后,歌德在教堂清理放置骨骸的地下室时,在没有席勒的医学档案,也没有最起码的鉴定工具的情况下,就凭着他对友情的记忆,捧起一颗颗颅骨长时间对视,再现二十多年前他和席勒彻夜长谈的情景。终于歌德捧起了一颗颅骨,深情的说:“回家吧,伟大的朋友,就像那年在我家寄住。”

这段表面上中断了二十多年的友情,原来还紧紧地维系在歌德内心。多感人的文人相亲!

夜深停电,独处一隅,拧亮一盏充电台灯,斟上一杯醇酒,让心绪由上个世纪返回现今……

……宴会聚餐,这个点头问好,那个嘘寒问暖;这个拍肩握手,那个称兄道弟。一回到家中,又是电话,又是手机短信。打开电脑,一封封问候信,在邮件箱中排着队等着拆看……

友情就像明媚的春光,扑鼻的花香,潺潺的清泉,香醇的美酒,令人感到温暖、沁香、悠悠和沉醉。

张开双手、仰面朝天,飘浮在友情的汪洋中,看着朵朵云儿在瓦蓝的长空倘佯,只觉得浩瀚温暖的友情无处不在,好不写意。

不知道在友情的醇香中沉醉了多久,忽然,有一天,惊雷爆响,飓风骤起,刹那间,惊涛骇浪席卷而来,天地为之变色!

变生肘腋,一向碰面点头问好的,忽然执着棍棒没头没脑地劈头便打;嘘寒问暖的执着一顶顶高帽子胡搅蛮缠。称兄道弟的纷纷脚底抹油——溜了。

猝不及防,翻身沉入乍变冰冷的“友情”汪洋中,在文人相轻的剧变中,险遭没顶之灾,令我对友情几乎失去了信心。

危急间,忽然出现了一只手拉住了我。一股暖流缓缓输入体内,驱赶出刚侵入体内的寒意。更多的手从远方伸来,从四面八方伸来,刹那间,围砌成一座铜墙铁壁……赫然重现的歌德与席勒的相互支持,文人相亲场面,令我恢复对友情的信心!

电流恢复,大放光明,喝下一杯醇酒,看着友情在暴风雨后沉淀,辨识何者为真金,何者为假玉。百年前歌德和席勒推诚相见的友情在我心湖荡漾,感谢那一场风暴让我得到一个辨识真伪友情的机会!

(完稿于2007年11月4日)

Perhimpunan Penulis Tionghoa Indonesia (c)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