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季节


金梅子

耶城的天空一片蔚蓝，天气好，风向稳定，正是放风筝的大好季节。放眼望向长空，可见只只彩鸢随风飘扬，像一群身材窈窕的艳装仙女悬空跳舞。七彩缤纷，十分好看。

风筝是孩童们的宠物，也是成人的消闲玩具。电视上常可看到，外国专家研制巨型风筝竞赛夺标，构型奇特，精彩绝伦，要想升空，还得靠一大群人的助力，携带十分不便。当然，这一类大型风筝不能在社会普及。

我住的新村离市区较远，没有高楼大厦的障碍，每逢风筝季节，或多或少都可以看到彩鸢纷飞。村头瓦弄店也挂有风筝在售卖。但构造多属“中”字型，体型很大，有些立起来比小童还高，当然对于一般孩童也就失却吸引力。

玩风筝十分有趣，相信每个由50年代走过来的老头子都有亲身感受。我们那年代把风筝视为生命。每到风筝季节，兰天就成为“战场”，孩子们放学回家，年轻人放工回家，都会拿起绕线罐子，放高风筝向群鸢挑战，谁的技术好，谁的玻璃线利，就可以一举歼敌，成为“空中英雄”。不过，玻璃线再利，也耐不了摩擦，摩擦多了就会发毛，除了换线再上阵。但也没有几个人有此耐心。我还记得，那年代在棉兰制作玻璃线最有名者叫“Dekong”，他的线颜色粉红，真的很霸道。当然，价钱也卖得很贵。

一般天空纸鸢分成两派。那就是“好战派”与“主和派”。后者不想加人战围，可以贴上一条长尾巴，人家就不会对你挑衅，这是众所公认的“和平公约”，谁侵犯了主权，就会被人指骂，甚至要求赔偿。不过，我们一般都不会贴上尾巴，贴上尾巴会被讥为弱者，是胆小的“渣母”（福建话：女人）。

50年代在棉兰，人口少，车子不多，我家位在市中心，大街上可以玩“追兵”游戏。几条横街更成为玩风筝的好地段。每到下午，整条街道十分热闹。

通常玩风筝需要有人帮忙绕线筒。我家穷，家长给的零用钱不多。就只好当“跟斑”，隔壁“Baby仔”是个富家仔，帮他绕线，有时心情好，他会将用剩的线和风筝送给我，还会请我吃榴连。

风筝季节还有一个引人的节目，那就是：抢风筝。天上的风筝断了线，向下飘。地上引颈观战的小鬼们紧张了，一双双小腿没命的追，拼命的抢。有些还会举根长竹竿助阵。当然，缠到了不一定就拥有，旁边还有许多不甘心者会把竹竿强拉下来，一场纠纷常会发生。

为了炫示自己的威风，抢到的风筝都会往背上挂，表示自己有本事，抢得多。另一方面还可以卖钱。旧风筝有人要买，扣一半价，只卖25仙。

提起往事，感慨万千。今天看看天空，旧式风筝逐渐消失，精彩的“空中战场”也几乎看不到了。城市飞快发展，高楼大厦耸立，街道交通也频繁，想要玩风筝，只好上天台去想办法。小孩们的玩具，也就不得不由自然转向机械化。你看，那无线遥控的直升飞机，可以随心所欲在空中翱翔，有些较聪明的还懂得玩电脑游戏。

科学瞬息万变，社会环境变得复杂了。朋友，你认为值不值得高兴？我说不，有个朋友伤心地告诉我，她那15岁的女儿在网上交上大批男朋友，整天打手机邀她出门，往往熬到午夜还不肯回家呢！

（2009年8月稿于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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